1 穷字烙心“你一个穷打工的,拿什么娶我女儿?”未来丈母娘王丽的声音尖利刻薄,
像淬了毒的冰锥,直直扎进陈默的心窝。他下意识死死攥紧了裤兜。里面,
只有一张孤零零的五十块纸币,皱巴巴的,是他和林薇今天唯一的饭钱。
一股滚烫的血气猛地冲上脑门,几乎要炸开。他想对着他们咆哮。他想把那个残酷的,
叫做“癌症晚期”的秘密,狠狠砸在他们那副高高在上的脸上!
你们捧在手心视若珍宝的女儿,她快没时间了!她怕你们知道真相,
怕你们为了给她治病倾家荡产,才咬着牙死死瞒着!可是,他不能说。
喉咙里像是被灌满了滚烫的铅水,灼烧着,却发不出半点声音。薇薇不让。
他只能硬生生把所有的屈辱和愤怒,连同那个秘密,一起吞回肚子里。
任由那个刺眼的“穷”字,像一个滚烫的烙印,狠狠地,一遍又一遍地,
烙在他摇摇欲坠的自尊上。仿佛贫穷,真的是他和林薇之间,那道最深、最无法跨越的鸿沟。
多么可笑,又多么可悲。真正的绝望,是悄无声息蔓延的病魔,
是医院账单上那一串足以压垮一切的天文数字。
是即将要把他们这点卑微的爱情和仅存的生活,彻底碾碎成齑粉的,冰冷无情的命运。
2 丈母娘发飙傍晚时分。城中村那间逼仄的出租屋里,空气粘稠得如同化不开的浓痰。
一份炒饭,两个人分着吃完。廉价油烟混合着墙角隐约泛起的霉味,
沉闷地在低矮的空间里盘旋,久久不散。林薇正低着头,慢慢收拾着桌上油腻的塑料餐盒。
陈默看着她过于苍白的侧脸,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,一阵阵发闷,堵得厉害。
“咚、咚咚、咚!”粗暴而急促的敲门声猛地炸响,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和居高临下。
两人的动作同时僵住。他们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,不安如同墨汁滴入清水,
瞬间在狭小的空间里急速膨胀、弥漫。陈默深吸了一口气,
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烦躁和某种预感,趿拉着那双快要脱胶的旧拖鞋,走过去拉开了门。
门外,果然站着林薇的父母,林国栋和王丽。两人脸色铁青,目光如同两把淬了冰的刀子,
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深入骨髓的嫌恶,第一时间就朝着屋里横扫过去。
王丽几乎是条件反射般,立刻抬起手,用一方雪白得刺眼的手帕捂住了口鼻,
仿佛这里的空气都带着剧毒。她夸张地瞪圆了眼睛,
视线在斑驳脱落、露出灰黑底色的墙壁上逡巡。
又扫过胡乱堆在墙角、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杂物。最后,
落在那张每次翻身都会发出痛苦呻吟的旧木板床上。“我的天!薇薇!”她的声音陡然拔高,
尖锐得像要刺破人的耳膜。“这就是你电话里跟妈说的……‘挺好’的地方?
”“这地方能住人吗?这不就是个猪窝吗?!”她尖叫着,最后目光如同两枚冰冷的钉子,
死死地钉在了陈默身上。那眼神里的鄙夷,赤裸裸,像针一样扎人,不屑于任何掩饰。
“我们家薇薇,从小到大连碗都没洗过,什么时候住过这种……这种狗都不待的破烂地方?
”“陈默!你就是这么‘照顾’她的?啊?!”站在王丽旁边的林国栋,
始终板着一张刻板严肃的脸,双手负在身后,下巴微微抬起,形成一个倨傲的角度。
他打量陈默的姿态,活像是在菜市场挑拣着沾满了污泥、已经开始腐烂的菜叶,
满脸都明晃晃地写着“不满意”和“厌恶”。王丽像是找到了宣泄的突破口,
刻薄恶毒的话语如同连珠炮,不给人任何喘息的机会,
劈头盖脸地朝着陈默狠狠砸来:“要钱没钱,要房没房!”“好好的工作说不要就不要,
跑去搞什么狗屁创业,结果呢?欠了一屁股几十万的烂账!你告诉我,陈默,
你拿什么养活薇薇?拿嘴吗?”“我当初真是眼睛瞎了!
怎么就让薇薇被你这种油嘴滑舌、一穷二白的穷光蛋给骗了!
”“成天就窝在这种暗无天日的鬼地方,吃这种不知道干不干净的垃圾食品,薇薇跟着你,
身体能好才怪!”“你说你,死皮赖脸地缠着我们家薇薇不放手,
你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是什么?!”她的声音越来越大,越来越尖利,
仿佛恨不得让整栋楼,不,让整个世界都知道,
她的宝贝女儿找了一个多么上不了台面、多么让她丢脸的男朋友。每一句话,
都像一把精准无比、淬了剧毒的刀,
狠狠地、反复地戳在陈默最痛、最无力、最不堪的伤口上。林国栋重重地清了清嗓子,
打断了妻子的咒骂,但他的声音更加冰冷,像冬天冻硬的冰碴子,
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:“薇薇,别愣着了,现在就收拾东西,跟我们回家!
”“别再待在这种鬼地方,糟蹋自己,浪费时间了。”“我们已经给你联系好了,
下个星期就去相亲,对方家里是开公司的,条件比他,”他轻蔑地瞥了陈默一眼,
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,“哼,强一百倍不止!”“你不能再被他这么耽误下去了!
你的青春还有多少年可以耗?”话音未落,王丽已经按捺不住,猛地上前一步,
伸出保养得宜的手,就要去抓林薇纤细的手臂。“走!薇薇!听你爸的,现在就跟妈回家!
别再犯傻了!”陈默的拳头,自始至终都紧紧地攥着,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,
留下几道惨白弯曲的月牙印,几乎要掐出血来。他可以忍受他们对自己所有的侮辱和践踏。
但他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强行带走林薇!绝对不行!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,
像一堵摇摇欲坠但绝不后退的墙,将林薇严严实实地护在了自己的身后。
胸膛因为压抑到极致的愤怒而剧烈起伏,声音带着一丝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:“叔叔,阿姨!
你们可以看不起我陈默!”“但请你们,尊重薇薇她自己的选择!
”“她不是一件可以被你们随意安排、待价而沽的物品!我们是真心相爱的!
”这是他第一次,也是唯一一次,在林薇的父母面前,这样挺直了腰板,正面硬撼。
哪怕他心里清楚,这无异于螳臂当车,以卵击石。陈默这微不足道,
甚至显得有些可笑的反抗,像一点火星溅入了滚烫的油锅,
瞬间点燃了林家父母积压已久的怒火和鄙夷。“反了你了!你算个什么东西?
还敢拦着我们带自己的女儿回家?”王丽尖叫一声,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想也不想就伸出手,
狠狠地朝着陈默的肩膀推去。林国栋也沉着一张能滴下水来的脸,上前一步,试图绕过陈默,
直接去拉扯躲在他身后的女儿。狭小的空间里,场面瞬间混乱起来。推搡,拉扯,怒骂,
哭喊,交织在一起。陈默死死地护着林薇,胳膊被王丽尖利的指甲抓出了几道刺目的红印,
火辣辣地疼。他的身体和试图挤上前的林国栋推搡着,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冰冷掉漆的门框上,
发出“砰”的一声沉闷巨响。“爸!妈!你们别这样!求求你们了!”“阿默,
你也少说两句吧!”林薇被夹在中间,哭喊着,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。
就在这片混乱之中,林薇忽然抑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。她连忙用手死死捂住嘴,
痛苦地弯下腰,单薄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着,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。
咳了好一阵子,才勉强停歇下来。她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,几乎透明,
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。她强撑着,想要站直身体,脚下却虚浮地晃了晃,险些摔倒。
看到女儿这副痛苦不堪的模样,林国栋和王丽的动作终于都停了下来,
脸上同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。但这丝担忧很快就被更深的怒气和迁怒所取代。
陈默心头猛地一紧,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,赶紧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,将她揽进怀里。
他的眼神里,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焦虑、心疼,以及那深不见底的绝望。
王丽看到女儿难受的样子,非但没有丝毫收敛,反而将所有的怨气再次对准了陈默,
声音更加尖刻:“看看!看看你把薇薇害成什么样子了!”“天天就窝在这种鬼地方,
吃不好,睡不好,担惊受怕,好好的身体都被你给拖垮了!”她恨恨地剜了陈默一眼,
那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。最后,她目光转向虚弱的林薇,
冷硬地抛下了最后通牒:“薇薇,你自己想清楚!要么,现在就跟他一刀两断,
干干净净地跟我们回家!要么,我们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!”说完,
她不再看陈默那张让她厌恶的脸,硬是拉着还有些迟疑的林国栋,猛地一甩手,
重重地摔门而去。3 绝境求婚沉重的关门声,如同铡刀落下,
仿佛也彻底关上了这个狭小出租屋里所有的希望之门。屋子里只剩下狼藉一片,
和令人窒息的死寂。门关上的那个瞬间,林薇再也支撑不住,身体软软地靠进陈默的怀里。
她的肩膀无声地耸动着,滚烫的眼泪汹涌而出,很快就浸湿了他胸前那件廉价的T恤。
陈默紧紧地抱着她,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,
和那份无论如何掩饰都无法藏住的虚弱。他什么也做不了。巨大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海水,
从四面八方涌来,瞬间将他彻底淹没,伴随着的是更深、更沉重的愧疚。他低下头,
在她冰凉、沾着冷汗的额头上,印下一个轻柔得不能再轻柔的吻。这个吻里,
却带着沉甸甸的怜惜、痛苦和无边无际的绝望。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着,仿佛只有这样,
才能从对方身上汲取到一丝丝微不足道的温暖,来驱散心头那深入骨髓的寒意。就在这时,
陈默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尖锐响了起来,打破了这片悲伤的寂静。
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是——“妈”。陈默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,轻轻拍了拍林薇颤抖的后背,
示意她安心,然后走到窗边,接起了电话。电话那头,
母亲张翠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急切而强硬,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:“阿默!
跟你说了多少次了,赶紧给我回来!别一天到晚在外面鬼混了!
”“我跟你爸托人给你物色了个好姑娘,家里条件好得很,人也本分健康!
下个月就安排你们见面,赶紧把婚事给我定了,你爸还等着抱孙子呢!”陈默捏着手机,
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,他疲惫地揉了揉刺痛的眉心,试图用拖延来敷衍:“妈,
我这边还有事没处理完,过段时间再说吧……”“还说什么说!有什么好说的!
”张翠花立刻打断他,语气斩钉截铁,带着威胁,“你要是再拖下去,就别认我们!
我们老陈家可丢不起这个人!”“辛辛苦苦供你读完大学,
不是让你跑到外面去找个不清不楚、来历不明的女人的!万一,我是说万一,
再给我找个‘病秧子’回来,那不是要拖累死你一辈子吗?!”“病秧子”那三个字,
像三根淬了剧毒的钢针,透过听筒,狠狠地、精准地扎进了陈默的心脏。他甚至能感觉到,
怀里原本安静啜泣的林薇,身体猛地僵了一下。电话挂断。陈默感觉肺里的空气,
像是被瞬间抽干了。窒息感铺天盖地。林薇父母刚才那副嘴脸,那些刻薄入骨的羞辱,
还在眼前晃动。自己亲生父母的电话,催婚的强硬,
还有那句……那句无心却像刀子一样精准的“病秧子”。像魔咒,在他耳边嗡嗡作响。
几十万还不清的债务,如同沉重的镣铐,锁死了他所有的路。还有……薇薇的病。
那张诊断书,像一张来自地狱的判决书,时刻悬在他头顶。所有的压力,在这一刻轰然汇聚。
沉甸甸地,像一座望不到顶的黑色大山,死死压在他的脊梁上,压得他几乎要跪下去,
再也喘不过气。他还记得,他们是在游戏里相遇的。虚拟世界里的并肩作战,聊得投机。
然后是现实里的奔现,小心翼翼的试探,最终确认了眼神。整整一年,
他们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,甜蜜,憧憬未来。可命运的玩笑,总是来得猝不及防。
那次外出游玩,阳光正好,微风不燥。林薇却突然晕倒在他怀里,脸色苍白得吓人。
医院的检查结果,如同晴天霹雳,将他所有的美好幻想,击得粉碎。——癌症晚期。
从那天起,世界就变了颜色。陈默让她辞掉了工作,说要好好照顾她。他独自扛起了一切。
他甚至瞒着林薇,跟父母撒谎要钱,又找朋友借,凑了几十万,一头扎进了所谓的“创业”。
他天真地以为,能快速赚到一大笔钱,能抓住那一线生机。结果,血本无归。
几十万打了水漂,还额外背上了几十万的贷款。悔恨。绝望。像毒蛇,日夜啃噬着他的心脏。
他抬起头,看向林薇。她的眼睛,曾经像盛满了星星,如今却黯淡无光,
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忧伤。恐惧,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陈默。他怕。
怕得浑身发抖。他怕失去她。不能再等了!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!必须做点什么!
哪怕只是抓住一根稻草,哪怕只是自欺欺人!陈默的目光,
猛地投向床头柜最底层那个破旧的抽屉。那里,藏着一枚戒指。一枚很久以前,
他偷偷买下的,廉价的银色戒指。那时候,创业还没失败,他还意气风发。
他曾无数次幻想过,在一个浪漫的夜晚,单膝跪地,给林薇一个盛大、惊喜的求婚。现实,
却狠狠给了他一记最响亮的耳光。如今,他一无所有,负债累累。但他还有这枚戒指。
这枚廉价的,甚至有些可笑的戒指。他决定了。就用它。就在今晚。向她求婚。
4 烛光之誓用这个卑微到尘埃里的仪式,去对抗这个操蛋的世界,
去对抗那步步紧逼的残酷命运!陈默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喉咙口的哽咽。
他努力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,声音沙哑得厉害。“薇薇,你……你等我一下。
”他笨拙地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,又在抽屉角落里搜刮。最后,
勉强凑出了几十块皱巴巴的零钱。他像一阵风似的冲下楼。在楼下那家昏暗的小超市里,
他买了能买到的,最“丰盛”的晚餐。一小块肉末。两个蔫蔫的西红柿。三个鸡蛋。
回到那间令人窒息的出租屋。他点燃了吱呀作响的煤气灶。火焰跳动着,
映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。他手忙脚乱,做了他唯一还算拿手的西红柿炒鸡蛋。
又小心翼翼地,炒了那一小盘珍贵的肉末。没有米饭。只有两个早上吃剩下的,
已经有些发硬的馒头。他把两个菜,一个馒头,端端正正地摆在那张掉了漆的小方桌上。
想了想,又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,翻出了一根短短的,红色的蜡烛。“刺啦”一声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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